公元二零一九年八月三十日,吾母病故,享年七十又四。吾母少时家贫,青年坎坷,中年辛苦,晚年疾重。至今岁中八月,病情愈重,生力不济,活力渐弱至微。预感母危,然,已无挽母生命之天力耳!是日上午,余刚坐公室处公事,惊接妹电告母情大危,瞬时汗浸湿衣!急返家中,然母已去!
呜呼!吾母肾病十载许,血透才七年,虽忍痛受难,然终不敌疾,悄然离世,与吾阴阳两相隔!余跪地守孝九日,母之一生如影像般回放,其音容笑貌又见眼前。然,何以回到从前?纵哭天抢地,捶胸顿足,又岂能逆转耳?秋至而草枯,气绝而母亡。吾仅以拙笔笨文,书浩荡母恩,昭告亲友。曰:
夫!吾母之忠显于坚守。至今母之党龄已有四十载。在党言党话,在党护党威,在党做示范,在党念党恩。吾母乃一介村妇,文识仅初小,然受吾父影响深远,多年不辍看新闻观时事,知党情察国况。虽事任村妇女主任年久,但其对公事始终不拖不懈,小岗位尽大责,平凡中见不凡。尤至晚年,更是收音机不离手,听新闻播报不隔天,爱党护党之举可见一斑。其不忘初心,始终如一。
夫!吾母之严律于家教。幼时之吾,常困惑母少慈而多刚。少时读书常心不在焉,挨母打乃常有之事:鼻青脸肿股疼,不让吃饭书决心,成绩不好写检查,擦干眼泪上书坊,常成同学之笑柄。然,年少可知母之想:贫寒之家若转运,读书不成怎能行?!严教就是厚爱!是母之棍棒严训,成就吾今生之安然从容!若不是母之刚之烈之严,吾辈四姊又以何考大中专,全领国之薪酬?家族之境况何以步入康荣耳?
夫!吾母之勤见于劳作。贫寒之家,唯勤劳方可安生。吾母之勤劳成为人生标签。谓理村时:带头上地,深耕壮垡,里切外垫,春种秋收,锄苗切谷,样样肯下苦力,劳模奖状年年上墙。迁至县城边,供书之荷重如山,缺钱少粮困难多。吾母沟边河滩开荒种地,家里养猪养鸡,种高粱伐条帚卖钱解难,庙会卖汤面留人住宿挣钱,捡拾旧砖垒房盖屋,肩挑车推填土扩院,一桩桩一件件,数不尽道不完。当下,岁月静好,乃吾母长年劳作不惜力,家务不知累之果。
夫!吾母之俭在于持家。古语云,俭,德之共也;侈,恶之大也。节俭,乃吾家突破因供书而经济拮据之途。二十余载的供书生涯,唯吾父事公挣薄薪,常有捉襟见肘时。然,家有俭母,艰辛持家,才使境况维安。父母几载不添衣,子女时有过年不做衣;节约粮食注重细节,碗中饭菜吃不尽,须再去刮碗吃尽。供子女读书与建房修屋,吾母之精打细算,晚年生病之后,一片去痛药也常掰分几瓣而吃。
夫!吾母之忍刻于重疾。十年之前,患肾衰竭病之吾母,遍吃中药西药国内外药。然疗效并不显,反愈加重转。无奈之下,借现代医疗进步之力,做瘘透析为生。所谓透析,乃将全身之血液通过透析机从瘘口泵出,将血中毒素过滤析出,然,长期透析引起全身皮肤奇痒之诸多难受状,伴母亲余生。吾母透析七载许,期间,估算共透析五百余次,周身血液抽出过滤三万余次。吾母透析日,当为受难日。然,每次长达四个小时之仰面卧床,且不可翻身,其难受度非常人可忍耳!母之身痛,吾之心痛,但无济于事!七载疼痛煎熬,奋力抗争,耐力书写生命奇迹;四姊风霜接力,雨雪无阻,孝心镌刻壶乡大善!
嗟乎!吾母已随吾父而去,从此世上吾再无母父!吾来自何方,不尽感恩母亲;吾情归何处,一抹衰草心长吟。
嗟乎!秋草金黄,龙丽湖诉之而脉脉;秋阳正好,太行山望之而莽莽。
是为赋,愿吾母一路走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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